我老伴叫王月环,我俩结婚60多年了。60年来,我们风雨同舟,不怕道路坎坷曲折,始终相处以沫,生活中战胜了许多难以想象的困难,终于到达了幸福的彼岸。我要夸老伴是有原因的,我这个家庭是个特殊的家庭。我是过继给伯父的,伯父过世较早,伯母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庭,她年纪大,年轻时缠过足,脚小走路困难,所以老伴到我家后,因我在县城上学,她必须担起家庭重担,挑起支撑家庭的这根大梁。总结我们相处的60多年历程,我对她的评价是贤惠善良,持家有方,吃苦耐劳,能忍能让。先夸她贤惠善良。一家三口人,我在外上学,她和伯母在家,伯母年纪大,家里一切全靠她一人操持处理,虽说她不是出生名门,但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,对三纲五常还是了解一二的,所以她对待老人竭尽全力去照顾好,在老人面前百依百顺。一进门时,正值三年自然灾害最困难时期,大集体吃食堂,生活非常清苦,但她一切想着婆婆,领着两个玉米面的窝头,自己舍不得吃,先紧伯母吃,自己喝点照人影的面糊汤,逢年过节队里食堂也要改善一下伙食,发点纯粮煎饼或白面馒头,她更是舍不得吃,留给伯母吃,至于菜,一年到头几乎是咸菜,早晚炒点蔬菜那是奢望。伯母要是有头疼脑热的,她更是忙前忙后,去保健室拿药,端茶倒水非常周到。那是七几年,记不清了,邻居的狗跑到我们家来,她撵狗时,狗往外窜,把伯母撞倒了造成髋髋骨骨折,伯母此卧床不起,平时她那小脚走路就很困难,这样一来,行动更加不自如了,邻居家知道这一情况后,多次登门问长问短,不好意思的说:“买点什么给大娘补补身子,我们很愧疚......”“狗撞的,它是畜生没什么,休息几天就好了”老伴劝慰道。怎么办?只好在家休息,吃点药,慢慢调理。这样一来她的负担更重了。既要抓紧时间挣工分,又要侍奉伯母,但她能妥善安排,清早晚上照顾伯母,白天拼命干活。对伯母照顾不光是端吃端喝、及时喂药,还要做到擦、洗、端屎端尿、梳头、洗脸、剪手脚指甲,由于她的细心照料,伯母卧床五六年,身上没生褥疮,干干净净地很淡然西赴瑶池。俗话说“床头百日无孝子”,她这个儿媳妇侍奉婆婆五六年,直到伯母去世,伯母生前对前来看望她的人说:“孩他妈侍奉我比我亲闺女还好,要不我早就死了 ”再夸她勤俭持家有方。那时生活困难,物质极度贫乏,这是经过的人心知肚明的。家家户户靠工分吃饭,我家由于人口多劳动力少,季季透支,年年透支,分得粮食也比别人家少,多劳多得的吗,这是分配原则,所以家里要计划安排生活。我早晚回家,她还要省点给我带到学校补贴补贴。春天她下湖割竹节草来家里洗净,搀点粮食,在磨里推,烙煎饼给小孩吃,仲春季节槐花盛开,她用竹竿打槐花,用槐花搀点面蒸多多给孩子吃,至于什季菜、切切芽、晕菜、马菜、独帚头等我们家都吃过了,到了秋天收玉米时,那嫩点玉米棒,煮熟后,我们连玉米芯都吃了,还说绵甜可口。穿,当时更不讲究了,那时常说:“新三年,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”,大人穿的衣服破了改给小孩儿穿,大孩儿穿小了,再给二孩儿穿,她来时带的几身衣服,一直穿到不要布票扯布了,才换一件的确凉的鱼白褂子。穿的鞋,不管大人和小孩的都是手工做的,往往为赶出一双新布鞋纳底熬到小鸡叫。她做的鞋结实耐穿还有样,特别是千层底的布鞋,我穿出去,大闺女小媳妇看了都啧啧称赞:“功夫好,手巧!”对于家庭的生活用品,大都是她亲手做的,如扫地笤帚,是自留地高粱穗扎成的,蒸饭的列子是高粱杆捡细点的用针穿起来,切成圆的,蒸饭笼头用麦秸秆一圈圈的勒成的,刷锅的刷子是高粱穗扎的,至于筷笼子也是捡来破竹竿截成的 家里要花的钱就是买盐。生活虽然清贫,但婆媳相处、夫妻相处,都是融洽的和睦的,真是“寒窑虽破能避风雨,夫妻恩爱苦也甜啊!”第三夸夸她能干。在那个年月,在大集体时代,家家户户全靠工分吃饭,不干活哪有工分?但她埋头苦干,天天出工,不管脏活、重活、苦活、累活,服从分配,不讲价钱。不管谁当我们的队的队长,都说:“王月环大婶子是好样的,是妇女中的魁元,干活好,干活巧,干活不怕出力流汗。”比如割麦,人用的是小刀,她用的是大刀,一刀下去能割五六陇,小刀只能割三四陇,所以她割的快,始终在妇女们的前边。割完麦打场,更能显她的能耐了,她能扬场,能打掠,会垛垛,特别是垛细麦草垛,麦草软、滑,但她不怕这些,下面挑草的人向垛上扔草她能用叉子接住,她注意脚下草,还要看周围的草,眼观六路,拍拍打打,能把垛子垛得有模有样,所以队里非常器重他再说耪地,七十年代农村还种高粱、玉米、黄豆等干旱作物,其他作物好耪,把草锄净就行了,而耪高粱就得看本领了,每颗高粱除了锄净周边草,还须刨个窝,目的是让高粱充分扎根到耪二遍时把坑盖上,再培好土,使其茁壮成长,一般妇女不会耪,而且她能熟练地把活干好。队长夸她是种田能手:“庄稼活不用学,人家怎么咱怎么”这是不确切的,农村,各种农活都要学,不学就掌握不了种田本领,当然现在不需要以前的老一套了,但那时的做法还是肯定的。除了种田的“收割、拉、打、扬”一系列农活外,其他活也是出力的活,每到冬季大修农田水利时,队里总也忘不了她,扒河、复堤、挖渠,一冬天也闲不着。她去过骆马湖复堤,去过嶂山切嶺修闸,去王场湖挖沟引水,和男劳力一样推车运土,抬泥、推车不惜力气,晚上还点灯做针线活,你说她能干不能干?最后夸夸她的包容。我家人口虽然不多,但婆媳之间、妯娌之间、夫妻之间、邻里之间关系是存在的,有时发生点争执,出点矛盾,产生点分歧,这是有的,俗话说:“有时牙还会咬到舌头呢”,何况人与人之间,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。但看你怎样对待,忍一忍海阔天空,让一让心情舒畅。所以老伴深深懂得这一点道理,有些矛盾很快得能解决。例如母亲病故,留下几床被,生前说好的要给儿子,母亲走后,妹妹把被都抱走了,当然做儿媳妇的有意见,但老伴不是这样想,她说:“母亲离俺太远,生前小姑照顾母亲多,没有功劳还有苦劳,小姑留几床被算什么,应该的。”妹妹听了嫂子的话,心里万分敬佩但也有点内疚,于是四床被子又送两套给我们,这样做,关系能处理不好吗?再如我和老伴之间发生的问题,刚出来工作工资是29.5元,第二年转正才34元,一个人在县城工作,每月能剩多少?她说我不顾家了,于是就产生了矛盾,当时我把收支情况向她说明:我一不抽烟,二不喝酒,主要是吃饭,当时供应粮食不够吃,我就买了不少代食品,那时年轻力壮能吃,当时南方一些老师看我们吃饭狼吞虎咽吓得慌,经常跟我们开玩笑,还和我们打赌。我记得很清楚从镇江来苏北支教杨锁华老师,他说:“你能再吃一碗山芋干,我输两碗给你。”(那时蒸山芋干都是大碗,叫窑黑子或和平鸽的大碗),按他的要求,当场又把一大碗山芋干吃了,当时正是二十四五岁身强力壮,饭量跟不上还行,所以工资大部分用在“吃”上了,当然每月家里还是给钱的不过少点,平时还要积攒点留年终交透支款,不交钱,队里不给口粮,知道我的情况后,她不再说什么了。就是邻里之间,她也是注意处理好关系,小孩与小孩之间发生摩擦,自留地争地边,盖房时与邻居的屋之间滴水问题,她都高姿态,从不和人争吵,见面喊大叔大婶都是甜甜的,非笑不说话,讲究文明礼貌,真不愧是大家闺秀。我确实不是王婆卖瓜,自卖自夸。大家有目共睹,邻居百舍都能证实。不信你向到蒋庄村南一队做一番调查工作,全村人不竖起大拇指夸我老伴才怪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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